英雄主义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透生活的真相后仍然热爱它 ——罗曼罗兰

罗曼罗兰的英雄主义是一种存在主义式的英雄主义。虽然《名人传》里的三位皆为举世公认的伟人。但是这句话却让我们每个人都成为英雄。

似乎“清华还是北大”这是每个小孩子年少时候的选择,我们现在不时以此事为乐拿出来充当茶余饭后的趣事。从小我们都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与他人不同。我们总抱有着某种期待或者幻想,有时候可以说是某种迷信,我们总会出人头地。这种“出人头地”如果理性化描述,可以说是能够在有限的未来做出丰功伟绩一番。是他人眼中的功成名就。

可好日子也不长,这种幻想似乎在进入社会后便开始消散。我们在流水线工作中很难有所成就感,我们的价值感消失也在抹去生命本身的意义。我们似乎离心中的英雄越来越远。这种迷失是自我的迷失,是自我意义的迷失。

普通人的人生就不值一过吗? 可是我们从出生起,就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啊。加缪的荒诞英雄给了我们另外一个出路。“当西西弗看着石头滚落,用自己的意志走下山,坚定地重新开始推石头,他就证明了自己比那块石头更强大,比命运更强大,比诸神更强大”,所以在《西西弗神话》的最后说“攀登山顶的拼搏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应当想象西西弗是幸福的。”加缪笔下的西西弗在被诸神惩处了被认为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将石头推向山顶,看着他落下,永无止境重复下去。可他却从中找到了幸福。

生活磨平我的时候,有时候想去旅行,想去看一看别人的生活,我希望能够找到生活的答案。想看到每个普通人的幸福是怎样的,想看到抛开理性物质之外的价值追寻的最终答案。在看薛兆丰的经济学课的时候一位经济学家,阿尔曼阿尔钦的一句话虽然是描述在经济学规律,但却也是一种人生法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讲的不是最优解,讲的是存活。”

物质金钱的成功可能只是世俗的统一衡量标准。每个人的意义由不得他!

当抛开了一切统一标准的框框,我开始成为自己的英雄。 英雄主义来自于自己。

 

集体意识与自由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烙印。可以说这是身处在社会当中无法摆脱的身份或者集体意识。这些于我们与生俱来,别无选择。

百年前的19世纪和20世纪,西方无产阶级在资本家的剥削下争取到了更短的工时,更多的保障,更多的权益。而996和 WLB(work life balance)却成了百年后东方人的热点话题。我们调侃打工人,调侃内卷。实际上是在调侃当前的现状。我们总说90后是被割韭菜的一代。我们常常出生独生子女家庭,以后可能面临四位老人,乃至三个孩子。生活似乎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们更渴望成为生活的主角,而不是被生活支配。

那么,我们可以从西方的过往中找寻到“牢笼”的大门吗?

西方国家现在讲究碳中和,追求低碳经济。从工业化角度来讲,低碳经济势必和工业社会发展存在抵触的部分。而西方国家的工业化已经非常成熟,随之而来的后现代化思想也逐步显现——西方的年轻人已经开始为争取更少的工作日开始抗议,“六小时工作制”“弹性工作”等提议在西方不断涌现。中国的当代青年后现代化思想群体也在逐渐壮大。我们的物质文化需求不断被满足。很多时候不再为温饱问题而处心积虑。我们开始有更多的追求。可是在个人之外,集体意识是我们身上不可磨灭的烙印。我们知道我们还有邓小平的三步走策略。我们知道还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去实现。我们的工业化进程还远远没有达到西方发达国家的水准。我们的步伐不能停滞不前。我们从新闻当中听到GDP增幅位居世界前列,听到科学技术与时俱进。我们作为实现这一切的主角,是不可或缺的。这就是这一时代的我们吧。

我们深处矛盾之中。我们有着象征着集体意识的精神。可个体上,我们都是独立的自我。我们组成的整体,却永远替代不了“我”,一个实实在在的我。我有我的想法与思考。我怀揣着“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的烙印被抛入这个时代。“我”的意义是自我实现的我的意义。

此时此刻不谈责任,不谈集体。我选择加班内卷,亦或是采菊东篱。只要这个选择是我的选择,足以。正如萨特所说:我可以选择成为任何样子,唯独不能选择成为不自由的!

 

他去年拿了一笔年终奖,税后九万多。他工作已经三年了,他想拿着全部的积蓄梭哈一把,买一辆自己喜欢的车。

他去年走了,听他外孙女说,自她有记忆起他就摆摊卖水果了。 看完医生时他的喉癌已无可救药,他到死去攒了九万有余,想着自己的儿女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去更好的医院。到头来,六万花在了安葬,三万拿给了心心念念的后辈。

或许他们都很幸福。

2021年9月28日

“那么历史的痕迹从来不会在自我变形的过程中缺席:这种变形包含着过去,仅仅是因为这就是使我们进行社会化的世界,历史在很大程度上留存于我们体内,就如同它留存于包围我们的、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一样。我们的过去也是我们的现在。所以,一方面我们在重新创造、重新建构自己(它就像一个永远不能完成的任务),但另一方面我们什么也没有创造,什么也没有建构。”

社会秩序强加于我们的东西,在我们尚未出生之时就已经确定。我们在此基础上,最终塑造了自己的身份。
这让我想起薛兆丰在讲是我们选择职业还是职业选择我们的时候的思考。 按普通思维,我们通常认为我们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职业,自己给自己做好人生规划。但仔细思考一番就会发现,现在已经没有马车夫这样的职业,我们已经不能做这样的选择。同样,像我,前端开发工程师也是一个新兴职业。我们在这样的社会框架下,并且在有限的角色和身份中做了自己的选择。 换句话说,是职业和社会在塑造我们。

同时,我又想起高中一段往事,由于成绩的下滑,我被分进了当时的平行班。我初中以来一直是火箭班的身份。我在自我认识当中产生了非常巨大的迷惘和错乱,以至于高中我不知道如何去界定自己。那时我希望能融入一个学习氛围更加浓厚的圈层,同时在自己身处这样的圈层下饱含对他人,对自己的全盘否定。我不能重新认识自己。而我现在才知道,重要的不是自己在改变自己什么,而是在改变时自己都做了什么。  当时的丧气和失去方向在现在看来是可以避免的。

之前一个朋友给我说,我们除非有什么大的机遇,我们可能都是以一个工薪阶层的社会身份度过一生,但好在我们还是中上的那一部分。可能本来是有一种无奈,但我感觉很好。

 

无用之学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道德经》

老子在描述车轱辘的时候如是说。千年之后这句话仍是如此深刻。

小学的时候我学习素描,因为我喜欢那种将美好的事物呈现出来的方式。后来上初中的时候放弃了几年来可能是我少有的一些爱好。可能出于初中更加繁重的学习的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常规的文化课发展中,这种特长爱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工作之后,也更多地听到各种外部的声音。“学这个有什么用”,“你不能拿它当饭吃”。

现实社会越来越多的事件,不管是一些政府官员的贪污腐败,还是一些光鲜亮丽的富人社会阶级的低素质表现,都在表明在社会中有着这样一个导向,那就是金钱物质至上。我们的成功或者说在别人眼里的成功都来自于财富层面的考量。我们学习如何赚钱,选择更赚钱的行业,从事更赚钱的工作,有时甚至不惜违背道德,甚至违反法律。因为这都会让我们在外界看来更符合他们眼中的成功。这样以来,浮躁的社会映射在每个个体上面。追名逐利之风由此形成。

老子说,无之以为用。那些看似虚无,摸不着的东西也同样重要。 一个沉迷于画室固执的画家不会生产世俗偏好的画作,一个兢兢业业的科研工作者不会生产垃圾论文。他们或许不能在世俗社会当中分一份羹,但是他们的成功来自于对自己的突破。在社会一个集体概念下,或许有个“集体意志”,就像犹太人很聪明,德国人很严谨一样。它是一个以诸多个体集合组成的集合。世俗之下物质至上的观念也是一个“集体意志”。每个个体存在零散和千差万别的意志和观点。他们可不是都有着名与利的追求啊!由此,画家和科研工作者达成了自己的成功,只是他人偏以自己的视角去衡量他人,无知罢。

无用之学不是“无用”,无用之学更是个人选择的人生,一种超凡脱俗的人生。

下次,当我重拾画笔,我理应当是本着无用之心。